问题是,这电视剧其实部分剧情原作是白俄罗斯作家亲自去采访了上百名当时受到切尔诺贝利核灾影响的人民,有无辜的居民、消防员、以及那些被征招去清理灾难现场的人员,并因此获得2015年度不存在奖文学奖。
当然,人家前苏联作家可能也不懂,不过不妨碍你们去看看原作《切尔诺贝利的悲鸣》的“谎言与真相”这一章节,我转载部分:
我们没有任何纪录片记载他们迁走人们和家畜的过程。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录下这些悲剧,只能录下英雄事迹。现在仍有部分切尔诺贝利的照片残留下来,但当时他们破坏了数不清的录像机和照相机!
人们已饱受官僚体制的摧残。讲出切尔诺贝利的真相,需要很大的勇气。相信我,时至今日,依然如此!你一定要看看这段影片:那些消防员乌黑的脸,像石墨一样。而他们的眼神呢?只有知道自己离死不远的人,才会有这种眼神。还有一个片段是一个女人的腿,她在灾难发生的第二天,仍然去反应炉附近的田里工作,走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她的腿会让你想起铁栅栏,膝盖以下的部分满是坑洞。如果你要写这本书,你一定得看看。
我回家时,还抱不起我的小儿子。我需要先喝五十克至一百克伏特加,才可以抱他。
博物馆里有一个区,是用来纪念那些直升机驾驶员的。这位佛多拉斯基上校是俄罗斯的英雄。他安息在白俄罗斯的土地上,葬在一个叫祖柯夫鲁格的村庄。
他在受到超过安全剂量的辐射后,本应该立即离开,但他留下来额外训练了三十三名直升机驾驶员。他一个人就完成了一百二十趟飞行任务,总共运送了两百三十吨货物。平均一天要飞行三到四次,在反应炉上方三百米处飞行,机舱的温度可达六十摄氏度。从高空不断空投沙包下去,你可以想象一下底下的情形。这样的工作,每小时会受到一千八百伦琴剂量的辐射。驾驶员在空中仍可以感受到辐射。
为了准确空投命中爆炸后的火坑,这些驾驶员必须将头伸出机舱,用肉眼来确认目标,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那些政府委员每天开会时都讲得很简单:“这个任务会需要牺牲两到三条人命,至于另一个任务则需要牺牲一条。”就是讲得这么简单明了,而且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
佛多拉斯基上校死了。挂牌上标示着他在反应炉上方受到的辐射量,那些医生写着七贝克,而实际上却是六百贝克!
至于那四百名不眠不休、在反应炉底下挖隧道的矿工呢?工程师表示,他们需要一条隧道,在其中灌注液态氮来冷冻地枕带,否则反应炉将会接触到地下水。于是,从莫斯科、基辅和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等地招来了矿工。
至今我仍没有读过任何有关他们事迹的文章。他们在高达五十摄氏度的地下赤身裸体,一边爬行,一边推着推车。底下的伦琴剂量高达数百。这些人也活不久了。假如没有他们呢?我认为他们都是战争英雄,而不是战争的受害者,这是一场从未发生过的战争。人们称切尔诺贝利是个意外,是一场灾难,但其实这就是场战争。切尔诺贝利纪念碑,看起来跟战争纪念碑没什么不同。
有些事情我们不会说出口,这是我们斯拉夫民族内敛的一面。但是既然你在写这本书,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这些事。那些在反应炉里,或在周遭工作的人们,他们的——他们——这也是那些火箭工程师常见的症状,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泌尿生殖系统会失去功能,但是没人会公开谈论这件事。这是不应该的。
我有一次与一位英国记者同行,他常会提出一些很特别的问题,尤其是这方面的问题——他对人性的题材特别感兴趣——比如人们在家里如何生活、如何相处的情形,还有人们的亲密行为。但他总是得不到诚实的回答。
他请我召集一些直升机驾驶员前来接受采访,就当是男人之间的对谈。驾驶员们来了,其中有些三十五岁或四十岁就已经退休了。其中一位驾驶员断了一条腿,因为辐射使他的腿骨软化。其他人扶着他来的。
这位英国记者问道:“你们的家庭情况如何?跟你们年轻的妻子相处得如何?”
直升机驾驶员们都沉默了,他们以为会谈到一天出五次飞行任务,而这个人却在问他们妻子的事情。竟然问这个?
这位英国记者开始个别询问,但大家的回答都一样:“我们很健康,政府很重视我们,我们的家庭充满了爱。”
没有一个人向他敞开心怀。驾驶员们走了,我想这位英国记者一定很受挫。他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没人相信你们吗?你们在欺骗自己。”
我们谈话的地方是一家咖啡馆,两位美丽的女服务员负责招待我们。英国记者问她们:“可以问你们一些问题吗?”然后她们做出了回答。
记者问:“你想结婚吗?”
“想,但不是在这里。我们都梦想能嫁给外国人,这样才能生出健康的小孩。”
记者问得更大胆了:“那你们有对象吗?他们怎么样?他们能满足你们吗?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看到那些人了吗?”女服务生笑着说,“看到那些直升机驾驶员了吗?身材高大,又戴着闪亮的徽章。这些人出席常务委员会很风光,但在床上却不怎么样。”
英国人拍下女服务员的照片,又对我说了一次:“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没人相信你们了吧?你们在欺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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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中国居然有这么多人没有人性